骆小所:尚德,尚学,丰盈人生,我时时在读着邢福义先生

品名篇佳作,观世间百态,享人文情怀

图文/骆小所(教授) 首席编审/方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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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6日下午,我正在书房为第二天的会议筹备讲话稿,突然传来噩耗,我最钦佩的邢福义先生于当日中午12时离世。一时间,我眼前昏黑一片,思路顿时呆痴,头脑中依稀浮现出先生高大伟岸、个性鲜明的形象。

记得1981年,我就与邢福义先生书信往来,信中有问候,有对学问的请教和探讨。邢先生不管怎么忙,总是收到即回复,信中先生给予我热情的问候和对学术观点的深入阐释,在密切而温暖的交流中,我深感到邢先生这个大家真有大格局,他与人不同。

我与邢福义先生第一次会面在1989年6月5日至9日,应教育部和高等教育出版社招标邀请,我前往华中师范大学参加由邢福义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全国统编教材编委会,同年12月15日至21日,在长沙湖南师范参加了第二次统编会,紧接着便是1990年在广西师范大学参加的第三次编委会。

对于这本教材的编写,教育部和高等教育出版社提出了“高标准·新体系·新方法·新理论”的具体要求,教材编写难度较大。几次会议均由邢福义先生主持,会议深入探讨了教材编写的理论框架、体系、大纲,以及撰写分工、修改、定稿等议题,专家们各抒己见,意见发表充分后,汇集邢先生统一。

编委们都是学界专家,对于教材编写体系的确立,观点阐发总是直言不讳,有时言辞难免激烈,但邢先生脸上总是刻挂着温暖且充分自信的笑容,他说,只有深刻的讨论,才能造就适应新时代的高质量教材。先生以海纳百川的气度,使不同观点在充分论证中实现高度统一,教材在“志”同“道”合的良好氛围中顺利编撰,最终高质量交付高等教育出版社。

古人云:君子者,可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正是邢先生容言、容人、容事的旷达襟怀,塑造了他为人为学的宏大格局。

骆小所:尚德,尚学,丰盈人生,我时时在读着邢福义先生

2009年11月21日至23日,受国家学位办委托,应华中师范大学和武汉大学的邀请,我参加了在华中师范大学召开的“语言学科建设研讨会”。在会上,邢先生强调了语言学研究的重要性,他讲:“要发展语言研究,首先要正确认识语言学科的定位,语言学科不应被边缘化,而是要提到学科中心点考虑”。他的讲话平平道出,却饱含着对语言学科建设的殷切期望和深谋远略,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语言学界,给广大学者树立了坚定的研究信念。

2010年10月9日至11日,我应教育部邀请,参加了在华中师范大学召开的“第四届语言与国家高层论坛”,会议期间同邢先生做了长时间的深入交谈。当论及语言与国家的关系,先生底气十足,大气磅礴地说,“大国就要成为强语言国,我们中国是十四亿人口的大国,就应该成为强语言国”。先生为学始终拥有一种高瞻远瞩的旷达视域,正是凭借这种恢弘豪迈的学术信心,先生为中国语言学界培养了一批批栋梁高才。

我的学术研究之路总有邢先生与我携手并肩,风雨同舟,自1989年以来,每逢佳节,我与邢先生都有问候性的通话,几乎每年,我们都有一次工作上的相见与长谈。邢先生常与我讲,他时时关注着我的新观点和学术发展。在与邢先生的交谈中,他总会提及中国语言学的发展,对于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总有精道入心的观点启迪着我。

他常说,中国语言学发展关键要抓学科建设和人才支撑,言辞间洋溢着对中国语言学研究的乐观喜情,正是这种乐观喜情唤起了我对语言研究的坚定信念,激荡起我不竭的研究热情。1993年,邢福义先生为我的《现代修辞学》作序,他写道:

我和骆小所同志可算有缘分。1989年,应高等教育出版社之约,编写全国高等师范院校教材《现代汉语》。在高等教育出版社提供的一份名单中,骆小所同志的名字和他的基本情况使我感到他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组织编写班子时,西南地区我特别邀请了两位学者:一位是四川师范大学聂敏熙教授,另一位就是年纪较轻的骆小所同志。

当年6月,未见过面的朋友走到了一起,从此大家开始了十分愉快的合作。在武汉、在长沙、在桂林、我们切磋学问、交流思想,相互支持、相互关心,不断地加深了友谊。

小所是一位有良好发展前景的修辞学者。我国修辞学界,以1980年12月在武汉成立中国修辞学为标志,80年代以来非常活跃,在汉语修辞学领域里,学术活动十分频繁,研究思路不断更新,各种各样的论著雨后春笋般涌现了出来,造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局面。特别可喜的是,在研究队伍中出现了几位相当有实力的新人,他们为繁荣局面的形成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他们之中的一个,便是小所。几年前,我们在一起编写《现代汉语》教材的时候,就取得了一个共识:编教材,必须“实中求新”。一方面,要实在,要实用;另一方面,一定要有新的东西奉献给读者。我想,“实中求新”的原则,小所是贯彻到他的新著《现代修辞学》中来了,根据十多年的研究实践,可以得到一个判断:小所能够踩出更多实实在在而又富有特色的脚印,当然,我更希望小所能够走出一条有骆字印记的路子。

正是在邢先生的倡导与鼓励下,我才鼓起勇气,步伐坚定地走进了艺术语言研究这一新领域。一次,当谈及我所初创的艺术语言研究时,先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这就是我们研究的新天地,只要我们不停地探索,中国语言学界就能时时春暖花开”,他高兴地说。

先生始终以山容海纳的襟怀凝望着新理论与新观点的生长,是邢先生使我在如大海般浩瀚的语言学研究中得到了无穷的乐趣,这种乐趣源于他并容遍覆的宇量和“内德外智”的航领。回望蜿蜒盘回的学术研究道路,曾得与先生同行,我深感到无比幸运,那些来自思想深邃处精神的契合与映照,至今仍在久远的记忆中熠熠生辉。

与先生相识四十年,他虚化若谷、淡泊名利,以高洁的精神品质度量人生,在他尚德尚学的丰盈人生路上,处处都是繁花竞放的炽盛风光,慷慨地点燃着同行者求索的眼睛。

四十年,我时时在读着邢福义先生,且将继续读下去……(本文作者系云南师范大学原校长骆小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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