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编者按:

赵一曼(1905年10月-1936年8月),女,汉族, 原名李坤泰,又名李一超,人称李姐。四川省宜宾县白花镇人(今四川省宜宾市翠屏区白花镇)。中国共产党党员,抗日民族英雄。曾就读于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于黄埔军校六期。1935年,赵一曼担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二团政委,群众亲切称她“瘦李”、“李姐”,而当地战士们则称她为“我们的女政委”。日伪报纸也惊叹的这位“红枪白马”的妇女。

1935年11月,在与日军作战中,赵一曼为掩护部队腿部负伤后,在昏迷中被俘。在狱中,日本人动用酷刑,她没有吐露任何信息;后被救出。1936年6月30日,赵一曼在奔往抗日游击区的途中,不幸被日军追上,再次落入日军手里。

日本军警对她进行了老虎凳、灌辣椒水,电刑等酷刑。但她始终坚贞不屈,没有吐露任何实情。日军知道从赵一曼的口中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决定把她送回珠河县处死“示众”。1936年8月2日,赵一曼牺牲于珠河县(今黑龙江省尚志县)小北门外,年仅31岁。其故里宜宾,有“赵一曼纪念馆”。

陈毅评价赵一曼道:“生为人民干部,死为革命英雄。临敌大节不辱,永记人民心中。”

赵一曼被哈尔滨人民尊称为“白山黑水”民族魂,哈尔滨市委党史研究室则称其为“万民永忆女先锋。”2009年,赵一曼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北纬28°46’5″,东经104°36’33″——四川省宜宾市翠屏山腰的翠屏书院。这里是赵一曼在家乡宜宾的纪念馆,于1960年修建。

纪念馆馆藏与赵一曼相关的文物、资料720件,其中有珍贵文物80件;常年开放《民族英雄赵一曼事迹》基本陈列展览。

人生的意义,在于敬畏生命,尊重生命……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赵一曼纪念馆现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全国红色旅游经典景区、四川省国防教育基地、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四川省第一批廉政教育基地、宜宾市廉政教育示范基地。2014年,赵一曼纪念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名录。2020年8月,纪念馆被全国妇联命名为全国妇女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翠屏书院内,有很多郁郁葱葱的四川省古树名木——黄葛树。古木的环抱中,赵一曼雕塑矗立在这里已有62年。雕塑俯瞰下,就是日新月异的宜宾市。

在宜宾市叙州区农业农村局老年活动室的墙壁上,有一首纪念赵一曼殉难80周年的《滨江抒怀》:“誓志为国不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未惜头颅兴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白山黑水除日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这首诗的作者胡介良,已经94岁了。从老年活动室出来,他回到自家楼顶上,遥望着翠屏山和赵一曼纪念馆的方向,自言自语着:“72年前的宜宾征粮剿匪斗争中,共有170多名解放军战士和剿匪工作队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的名字,应该写在共和国的丰碑上。”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A

在斗争中锻炼,在战斗中成长

宜宾位于四川盆地南缘,地处川、滇、黔三省结合部,因金沙江、岷江在此汇合成长江,素有“长江第一城”之美称。自古以来,就是南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沟通东西,连接南北物流、人流、资金流、信息流的战略转换要地,被誉为“西南半壁古戎州”。

在宜宾这块美丽的红色土地上,涌现出了赵一曼、李硕勋、余泽鸿等一大批革命先烈,谱写出了可歌可泣的红色篇章;大师古镇文化抗战、“国剧醒世”忆江安、“川南农暴第一枪”、川滇黔游击纵队“策应丰碑”……在这里留下了熠熠生辉的红色印记。

手扶斑驳的岁月,漫步时光回廊,聆听心音袅袅;一纸浅墨,绘不尽万千风景,断章残句,镂刻碎碎牵念。关于宜宾的红色故事,长期以来在群众中口口相传、生生不息……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北纬28°33’19″,东经104°21’13″——四川省宜宾市横江镇朱家大宅。这个有百年历史的古老民居,在院子一角的显要位置,至今仍矗立着一座碉堡,石壁上弹痕隐隐,见证着当年剿匪战争的残酷。大宅的展室里,是横江剿匪展览馆,还弥留着72年前的剿匪硝烟——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朱家大院的碉楼

漫步时间回廊,岁月如沙。

1936年8月2日,宜宾的赵一曼,牺牲在黑龙江省尚志县;其后13年,她的家乡宜宾才得以和平解放。

1949年12月11日,宜宾国民党驻军72军、国民党四川省政府宜宾第六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和宜宾县政府相继宣布起义,宜宾宣告和平解放。

2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宜宾军事管制委员会”(简称“军管会”)成立。军管会为迅速开展接收接管工作,立即创办了400多人的新型“宜宾干部学校”,为新生的人民政权培训干部。

解放初期,百废待兴。

因此,干部学习的时间不长。结业后,学员即以县人民政府工作队名义,分配到区乡,发扬延安“抗大”精神,边学习、边实践、边工作。学员们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征粮、剿匪、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和土地改革、抗美援朝等一系列的革命斗争和民主改革运动,在斗争中锻炼,在战斗中成长。

在时光的缝隙里展颜一笑。

宜宾是和平解放的,但解放初期的宜宾并不和平。

潜伏的国民党特务分子、顽固不化的旧政权人员、恶霸、匪首互相勾结,裹挟群众,为匪作乱。当时,全县有武装股匪3万余人,其中100人以上的就有60余支。这些股匪,阻止解放、袭击解放军、攻打区政府、杀害征粮干部、抢劫人民财产和国家公粮。

这场征粮与反征粮、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时间长达半年之久。最后,以征粮胜利、匪乱平定而告终。在这场征粮剿匪斗争中,人民解放军战士和征粮工作队队员,有170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1950年《川南日报》报道的剿匪内容

时光清浅,温婉如水。

时隔72年,已经94岁的胡介良老人,看着朱家大宅里当年的剿匪图片展,依然感慨万千。

九旬老人,虽然依然身体康健;但出门时,家人还是给他准备了一根拐杖。

他挥动下手里的拐杖,自豪地说:“当年,我们都是一帮小年轻,手里拿的都是钢枪。就在这个院落里,和匪徒展开了顽强的战斗。”

在当年剿匪的半年时间里,胡介良和征粮剿匪工作队、解放军战士们浴血奋战,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了残酷的腥风血雨……

老人的视线,落到院角的碉楼上,这些已成古迹的碉楼上,当时所有的枪眼和射击位,都有解放军战士和征粮工作队员们在坚守……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胡介良老人讲述72年前的剿匪故事

食一碗人间烟火,饮几杯人生起落。

老人恍惚的视线里,当年的场景慢慢浮现在眼前:那些年轻而坚定的面孔,又在时空交错中出现;枪炮的轰鸣,又在古宅里回响……

让我们拨开剿匪那段历史大背景的硝烟,将历史的镜头聚焦到“长江第一城”宜宾城外的群山里——再来仔细看看72年前的解放之初,一群普通的年轻人。跟随他们坚定的脚步,感受着他们滚烫的呼吸,看他们如何与新中国同呼吸、共命运的一段传奇经历吧;看看共和国缔造之初,他们为国家和人民作出的贡献——

B

百废待兴之时,剿匪硝烟又起

尘梦间,一杯茶……

将历史的指针拨回到1949年的冬天——刘邓大军进入四川,10军奉命进驻川南,时任军长是杜义德、政委是王维刚。

当时的中共宜宾地委第一任书记陈林,随大军进入四川。于1949年12月,第10军28师解放了宜宾。还在部队开往四川的行军途中,上级就任命陈林为宜宾地区的接管人员,并兼任宜宾军官会主任。

时光跌跌撞撞,季节来来往往。

部队进入宜宾后,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了军官会,接收国民党丢下的烂摊子,包括政权机关、工厂、企业和学校在内。同时,成立了中共宜宾地方委员会和宜宾专员公署。军官会和地委一套人马、两块牌子,设在宜宾县银行内;专署设在学院街,原刘文彩的公馆内。

宜宾地委成立后,陈林担任书记,地委委员有原28师师长陈忠民、副政委赖大元等人。而宜宾县军官会,则由陈林、陈忠民、赖大元等人组成。

宜宾解放后,面临着两件需要处理的大事,就是国民党72军起义部队的生活安置和征粮剿匪工作。

国民党72军在宜宾宣布起义后,尚有1万人,根据上级指示在宜宾待命。

这个部队中混有不少特务,其中还有南六县的司令。如何把这批人安置好,对稳定川南局势有很大影响。但仅这个部队每天的粮草供应,就要不少钱。当时,宜宾地委和军官会拿不出这么大数额的钱粮,就让当时的旧商会凑了一部分,但还是不够。

对此,新政府非常着急,每天东拼西凑才能凑够第二天的经费。就这样维持了一个多月,川南区委决定将该部队移交川南军区管理,宜宾新政府才卸下了这副担子。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再一件比较紧急和挠头的事情,就是征粮剿匪工作。

解放初期,宜宾一带的土匪活动相当猖獗,城郊真武山、催科山都立有土匪的棚子。解放军战士有时早晨到河边洗脸,都会被土匪枪杀。这些土匪大多是当地的恶霸、惯匪、国民党的散兵游勇组成的政治土匪,有的还受特务操纵。当然,其中也有少数受骗的群众。

解放军部队进驻宜宾后,面临着吃饭问题,而粮食大多都在民间。

而政府派出的征粮小分队,经常遭到土匪的袭击,有的甚至全部牺牲。这些为数不少的政治土匪,对新政府的工作开展构成极大威胁。他们的目的不是抢劫财物,而是袭击宜宾的基层政权机构和工作队员。

对当时的宜宾地委书记陈林而言,他在宜宾县月波乡的老家也被土匪洗劫一空,家属四散逃难,土匪们还扬言要活捉陈林。

这时候,因为解放军28师调去解放西藏,一时无法组织大规模兵力剿匪。当地政府就利用有限的武装力量,发动群众,和土匪展开了一次次斗争,捍卫着年轻的共和国……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人生总有起落,精神终可传承。

1928年出生的胡介良,就在这一年参加了剿匪。这一年,他才20岁出头。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就奉献在了惨烈的剿匪战争中。

心中有梦想,人生有价值。

1947年,他在当时的宜宾县高中毕业。1949年12月11日,宜宾和平解放。12月24日,他考入宜宾县地方干部学校(俗称“地干校”),一个月后结业。在“地干校”结业后,胡介良被分到横江工作队,担任副队长,当时工作队的队长是中共地下党员郑明华。

关河冷落,横江萧索。

横江历来是云南省的普洱渡到四川宜宾的必经之道,是宜宾的南大门。这里兵、匪、烟(大烟),交织成一片乌烟瘴气之所。由于横江地势险要,形式复杂,上级给征粮剿匪工作队配备了枪支。

胡介良分到的是一支中正步枪,还有20发子弹。

握惯了笔杆子的手,乍摸到冰冷、黝黑、沉重的枪杆子,胡介良既兴奋又新奇。

尽管从一个“学生娃”到一个“兵小鬼”,他连一枪都没打过。但现在能分到一支枪,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责任感:既能和解放军一起战斗,也能保护新生的共和国政权,更能保护老百姓的安危。

【共和国不会忘记】胡介良:“共和国的丰碑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上)

人间三千事,淡然一笑间。

时隔72年后,胡介良依然清晰地记得:1950年1月22日下午,征粮剿匪工作队成立、分发枪支后,83名队员就立即向柏溪区开拔。

他还清晰地记得:从干校出来,虽然是政府的工作队员了,但大家的穿戴都还是自己平时穿的衣裤鞋帽,连铺盖卷也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真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整个队伍里唯一的统一 ,就是大家左臂上的白色袖章,印有“宜宾县人民政府工作队”字样。(文图/张密 余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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